南貓爺爺的瘋狂世界

這星期以來⋯在許多人如火如荼、透眠透日、日日夜夜、馬不停蹄地準備許多祭品該準備的事務，就為了要趕在良辰吉時之前，舉辦煉咒一族五年才僅有一次的『弔天祭』。

『弔天祭』是煉咒一族，也就是柯氏一族們每一年都會舉辦的超大型祭典，祭典中的祭司是當任的族長，祭典會持續一星期的期間，在這段期間內，許多柯家祖先的靈魂可以藉由寄宿在他們所遺留下來的骨灰，暫時恢復肉身來吃喝玩樂！而同時，在這段期間，族長必須在房子的四周圍建立一道結界，將裡面與外面的連結全部中斷，因為讓大量靈魂實體化是違反陰陽兩界的戒律，是一項禁忌之術⋯絕對不能被牛頭馬面、黑白無常給找上門，否則後果⋯將不堪設想。

是說，至今為止尚未有被發現過的跡象，不知是不是他們祖先有私底下偷偷賄賂過閻羅王大哥或牛頭馬面⋯

還是如何？這就不得而知了！

總之⋯⋯這幾千年的歷史以來，他們這場祭典倒是從來沒被發現過，不過在陰陽兩界倒是很有名就是了！

祖先依附在骨灰，藉由實體化這項禁術，算是歷代煉咒一族族長的長項之一，還有假設結界的活用度同樣也是他們擅長的項目，在這時間內，族長本身會消耗超乎常理的大量靈力，所以每任族長的靈力都是超乎一般靈能力者的強呀！

五年前，在洛伊十三歲的時候面臨的第一次祭典，那時他離開本家也有一年的時間了，初回到本家時，各方面都還不存熟，靈力也是處於不怎麼穩定的狀態，所以在那次祭典，差那麼一滴滴點就要以失敗收場。不過多虧那時候前任族長以及若心的幫忙之下，過渡了許多自身的靈力給他，才勉強完成了祭典，免於失敗。

但洛伊因靈力過度消耗，成了一個透支狀態，當祭典一結束時，在大家鬆一口氣的瞬間，直接毫無預警地暈倒睡死給眾人看！在眾人擔心的要死的情況下，他還很沒良心的給他睡了整整半個月才醒，到恢復能爬起床的體力則是又花了一個月，但等靈力完全恢復的時候，則又花了三、四個月的時間。

那時若不是洛伊身旁還有幾位強力人士鼎力相助地保護他，要不然在連式神都無法使出，自己本身又睡死的劣勢、這種任人宰割的情況下，洛伊早就偷偷被暗殺剁成肉醬喂進大海了！

但這次祭典，洛伊的力量已經非常成熟，目前非常穩定，且經式神們口中得知，他現在的靈力是無窮無盡、永不枯竭的多呀！所以這次不用擔心洛伊因力量耗盡再次睡死的問題了！

既然如此，這次祭典相信會有一個成功的開始，和一個完美地結束！

在公用的區域裡，是個可容納近百人的大廳堂，洛伊坐在主位上，而芸希和玉蟬則坐在他的兩側，四大長老也各自坐定位，形成五個點連成一個五角型的陣型，夜玄和緋蓉則坐在柯仁身後，在這個五邊型的中間放了五十幾壇的小甕，也就是眾祖先們的骨灰罈，其中有三十多甕都是歷代族長。前任跟前前任的族長都坐在洛伊身後，前任族長是洛伊的師傅，應該說每任族長都必定是下任族長的師傅，除了洛伊是尊稱『師傅』和『祖師傅』外，其他人都是尊稱前任族長韋『老大人』及『祖大人』。

「族長大人，在過十分鐘，良辰就到了，現在可以先架設結界了！」花暮低下身，在洛伊耳邊小聲說。

「嗯。」洛伊點頭，便從懷中拿出七張符。

七張符一被拋出，馬上變成洛伊所有的七式神，威風凜凜地站直身子站在洛伊面前，在這種嚴肅場合下，平常不怎麼將洛伊話放在心上的七式神也很難得的遵從洛伊的命令。

洛伊收起平時吊兒啷噹的模樣，表情嚴肅地閉上眼，看似養神地坐在主位上，全身散發出令人不敢恭維的霸氣，眼神也變的如刀一般隨時可以刺人的銳利。

「都到外面去，等一下我要張開結界包圍這棟大宅，你們都清楚該怎麼做了吧？」洛伊睜開血紅的雙眸，語氣凜然，令人不敢恭維地說。

「是！」七式神們同時動作一致地點頭，並『咻』一聲，全部都消失在眾人眼前。

等式神們一消失，洛伊便站起身朝眾人們大喊說。「現在開始，孤要張開結界了，在這段期間內，請各位不要干擾到孤！結界架設的時間需要五分鐘，短短的五分鐘內⋯相信各位也很難做出些無意義之事吧？」洛伊笑容燦爛地看著眾人，語氣雖然輕鬆自在，但卻句句充滿威脅。

眾人被洛伊的霸氣給震懾住，沒人敢說任何一句反駁的話語。

「好！」洛伊滿意地看著眾人不敢吭一聲地表情，繼續大聲說著。「既然各位都沒有任何意見，那孤就開始啦！」七式神應該都在外面準備好了吧！

說完，全場只有洛伊一人的聲音，洛伊拿起放在他前方小凳几上，一把雕工非常精美的匕首，劍一出鞘，銳利的劍一碰上鮮嫩的手背，鮮紅色的液體瞬間自雪白的膚上流出，洛伊臉上無任何表情，將劃傷的手舉高。

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，對於第一次參加祭典的人來說是很新奇的一件事，他們都目不轉睛地睜大眼看著，深怕一眨眼就會錯過任何精彩片段。參加過沒幾次的人也同樣感到很好奇，但⋯對於那些已經參加過不知道幾次，參加到都覺得無趣的人來說⋯都興致缺缺地只想等著這儀式結束⋯尤其是飄在自己骨灰罈上的那些死不了的祖先靈魂，更是無趣地打著哈欠飄過來游過去，只能慢慢的等待這項儀式趕緊結束，好讓祂們恢復肉身來玩樂！

奇異的事情發生在眾人眼前，洛伊方才舉高的手，鮮血並沒有順著地心引力往下流，反而是朝著七個方向四散去，只有一下子的時間，等到洛伊覺得血流得差不多時，便將手放下，並讓芸希幫他包紮傷口。

好痛！洛伊內心不斷地罵著說，但外表卻沒顯示出任何情緒。什麼該死的鬼祭典嘛！根本就是讓族長失血過多的沒良心祭典嘛！真的是很沒天良耶！

芸希小心翼翼地幫洛伊擦上花澪的特製軟膏。說到她特製的軟膏，只須擦上一點就完全不會留下任何一滴點的疤痕，而且還可以馬上消炎止痛、止血，屬於黑市的夢幻商品之一。芸希將厚厚一層的軟膏塗抹在洛伊的傷口上，便輕柔地用紗布一圈圈包裹住、綁好。

在外人面前，兩人之所以會有如此親暱的氛圍，完全是為了要演給眾人看，因為芸希的族人，藍氏一族正坐在前方不遠處，還有不少煉咒一族的族人，都在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，一旦發現兩人毫無情感的同時，芸希可能就會被迫與洛伊解除婚約，然後回到藍家⋯作為生育聖女的工具之一。

畢竟他們兩人的婚約完全就是當年洛伊不顧眾人反對而成立的，所以到現在反對的聲浪還是不少⋯但大家都畏懼於洛伊的淫威而默默不敢吭聲。

在芸希幫洛伊包紮傷口的同時，洛伊感覺到式神們已經幫他架好四周的結界了！

目前這棟大宅已經形成與外界完全無法聯繫的另一個空間，甚至要用衛星定位也找不到，直接消失在地球上了！

洛伊雙腿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，深呼一口氣，放空一切雜念，眼一閉靜心凝聚著一個個如葡萄般大小的小光球，並讓這些光球飛到祖先靈的手中。

祖先靈們迫不及待地將拿到的光球一口塞進嘴裡吞下！並一個個往下飛入屬於自己的那壇骨灰當中。

此時⋯四周一陣安靜，眾人都聚精會神地等待著祖先們實體化的來臨。

隨著眾人屏息睜大眼等待奇蹟生發的瞬間，霎時其中一罈的蓋子被踢開，有一個大約手掌大的小人，身手利落地從罈子跳了出來，之後的每一壇也都同樣跳出一個個小人，隨後漸漸的每隻都越變越大，一直大到與正常人無異才停止生長。當然⋯這些小人身上的衣服也是隨著他們變大的！

五十幾位的祖先，活生生血淋林地全部站在眾人的眼前，這種高超的技術，讓現在的來賓們無不揉揉眼睛，個個瞪大著眼和張大嘴，不敢相信剛才所發生的事而呆愣著。

「好啦！」眾祖先們伸伸懶腰，活動一下自己的筋骨，便坐到幫祂們準備好的位置上，興奮難耐地坐等洛伊喊活動開始。

「那麼⋯」洛伊站起身，端起前方的酒杯，大聲喊著眾祖先們最開心的話。「弔天祭正式開始！大家開喝吧！」

說完，在場所有人都高聲歡呼，七天七夜的狂歡祭典，正式開始！

「好！再來！」沒正經太久的洛伊，在祭典開始到現在不過半天而已，才經歷過這麼短的時間，刻意裝出的嚴肅外表被打回原形了！洛伊現在正在跟第二十代族長划拳。

原本剛開始，洛伊還會讓坐在身旁的芸希慢慢斟酒，但現在⋯他乾脆整瓶拿起來對嘴灌，直接齁搭！很霸氣的一乾而盡！

〝乾啦！〞

〝喝！〞

〝來人呀！繼續上酒！〞

〝齁搭啦！〞

老實說，由於祖先們會不投胎而選擇留下來遺害人間的⋯基本上都是跟洛伊同個個性的，所以⋯可想而知，上梁不正、下樑就歪！鬼靈精怪的祖先怎麼可能會有多正派又正常的子孫呢？雖然還是有例外的時候，但洛伊就絕對不是那例外中的幾名了！

夜玄坐在柯仁的後面，伸直了坐麻的雙腳，因為這裡的座位都是墊子打地鋪而已，揉揉自己微麻的雙腳，此時柯仁轉頭對夜玄說。

「累了嗎？現在才第一天喔！接下來還有六天。」

「怎麼這麼久⋯」夜玄揉柔太陽穴，視線瞄向坐在不遠處的洛伊和芸希，納悶地問。「洛伊是都不會醉嗎？在那邊喝那麼多⋯」洛伊旁邊的空酒瓶已經堆了五、六瓶了，扯⋯

「大哥本身酒量就不錯了，要他喝一打也不是問題，可是⋯」柯仁看了一眼他身旁的空酒瓶，涼涼的說。「大概在喝個三十幾瓶就掛了吧。」

「喔！」

「仁！你在喝些什麼？」緋月自柯仁手中拿過杯子，連裡面的液體是什麼都不知道，就直接大口喝下。

「等一下！」柯仁來不及阻止緋月搶過他的酒杯，只能眼睜睜地望著她大口喝下。

「酒！這是酒！」微嗆的辣感滑過喉際，緋月便苦皺著小臉說。「等一下！為什麼你會喝酒？」

「就叫妳要等一下了⋯」柯仁拿著紙巾擦著緋月嘴角的水漬，取走她手中的酒杯，拿她沒轍的說。「怎麼這麼衝動呢？」

「先別管這個！說清楚！你怎麼會喝酒？」緋月像是抓奸在床的模樣，瞪著柯仁生氣地說。「你才幾歲呀？這樣對身體不好呀！」

柯仁難得白了緋月一眼，沒好氣的說。「冷靜點⋯因為我們家族的人都很愛喝，所以多多少少會喝一些⋯」

「緋月⋯妳這樣有點誇張啦！別那麼激動⋯」緋蓉看著小倆口快吵起來的模樣，趕緊打圓場的說。

緋月瞇著眼看向緋蓉，看的緋蓉渾身不自在，只好眼神將旁邊飄，一杯又一杯地接著喝掉杯中的液體，假裝不在意地沒理會緋月那刺人的視線。

瞪了一會兒，緋月才收起那淒厲的眼神，笑得很甜蜜，語氣溫柔的可以沁出水的說。「我的好姐姐呀！請問這是第幾瓶了呀？妳是想跟大哥兩人較量較量酒量嗎？」

「咦？」坐在旁邊發呆看著芸希那個方向的夜玄，因為這邊的小小僵局，回神了過來，聽到緋月的話，視線往緋蓉身邊一看，一地的空酒瓶⋯差點嚇到了他。媽呀！緋蓉外表柔柔的⋯怎麼看起來這麼會喝？

「⋯」被自家妹妹這麼一調侃，緋蓉有點尷尬地望著四周的酒瓶，不想刻意在意夜玄和柯仁被自己嚇到的表情，乾笑地說。「嘿嘿⋯」

「緋蓉姐！沒想到妳那麼會喝耶！」柯仁眼睛閃閃發亮佩服地說。

「緋月妳呢？」夜玄問。既然姐姐那麼會喝，妹妹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吧？

「對呀！」柯仁也好奇地問。「既然妳姐那麼會喝，為什麼要阻止我喝？」

緋月淡淡地瞥了一眼柯仁，抿著脣，悶悶的說。「我不會喝⋯」

「緋月酒量很低，一喝就醉。」緋蓉解釋的說。

「年紀小小的⋯本來就不該喝，這樣一直喝一直喝⋯喝出病根怎麼辦！」緋月像是在害怕什麼的，努力壓著自己的微抖的聲調，用憤怒偽裝著自己怒聲地向柯仁說。「別再喝了啦！」

「這是我們一族的習俗！我不要求妳一定要遵守，但我多少一定得喝！」柯仁耐著性子，心裡感到些許的不耐煩說。她怎麼突然變得那麼盧？以往她都不會管我這麼多呀？不過就是喝點小酒⋯

見自家妹妹跟未來妹婿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僵，甚至是劍拔駑張的趨勢，只見緋月份份地瞪了柯仁一眼，便轉頭看著眼前的表演，不想理會柯仁，而柯仁也真的跟著轉頭，不想理會無理取鬧的緋月，所以⋯他並沒看見緋月偷瞄他一眼，眼神無意間透漏出落寞難過的神色。

緋蓉看著兩人的情況搖搖頭，小聲地在柯仁耳邊，趁著緋月的心思剛好被表演給吸引走時說。「我們家大哥⋯是個很疼我們這些妹妹的大哥，尤其是對緋月⋯幾乎是寵膩到了極點，不過可能是因為他也是從小就一直喝酒的關係⋯」緋蓉想著自家大哥的情形，擔憂地說。「小時候留下了病根，讓他身體一直不太好，即便現在生理已經調養的看不太出來，但也比一般人差上許多。」緋蓉溫柔笑著摸摸柯仁的頭。「緋月是因為擔心妳，不想你往後也留下病根才會這麼緊張吧！請你諒解。」

「姐⋯」柯仁聽了心裡感到愧疚地說。「我都知道了⋯我會跟她講清楚的⋯」原來如此⋯所以她很怕我會發生什麼事嗎？這念頭一出現在柯仁心裡，他便感到一絲甜甜的感覺，原本緋月無理取鬧的表現，在現在看來也就變得可愛。

「嗯⋯」緋蓉看柯仁能理解的樣子，便感到一絲欣慰。「因為是你，她才會擔心。你看我跟洛伊怎麼喝，她都不怎麼理，只有你⋯她才難得這麼生氣。」唉⋯妹妹要嫁人就不理姐姐了⋯怎麼感到有點寂寞⋯

講完，柯仁馬上轉頭叫著緋月。「緋月！」

因為跟柯仁剛才的小磨擦，緋月現在正賭氣不理會柯仁的叫喚，故意將全部的精神都放在前方的表演上。

「緋月，轉過來！」柯仁不放棄地繼續叫著緋月。「妳一定有聽到我叫妳！快轉過來！」

緋月頭依舊轉向別處，不想理會柯仁的叫喊。

見緋月鐵了心不想理他，柯仁內心一股悶氣也油然而生，雙眼瞇著坐起身，一把抓住緋月的肩頭，將她拉往自己的方向，並順勢將緋月的臉強硬的面向自己。

「幹⋯幹什麼！」突如其來被拉近柯仁的懷中，剛開始是反應不過來而被嚇到，但當她見到柯仁的臉在自己上方放大，還越放越大！而自己則被囚困在柯仁懷中無法動彈時，緋月感到雙頰漸漸開始火熱，一股熱氣直往腦門焚燒，便開始緊張結巴了起來。

「才這樣子⋯就臉紅？哈哈！」柯仁看著緋月臉紅無措的反應，原本沈悶的心裡也開心了起來，並調侃緋月大笑說。

「放開⋯放開我啦！」想掙脫柯仁懷中的緋月，掙扎地想逃走。

趁著緋月沒有注意到的同時，柯仁拿過桌上一杯酒，一手掐住緋月的雙頰，迫使她嘴張開，便趁機將手中的酒灌入緋月口中，讓她嚥下。

「唔！咳咳⋯咳咳咳⋯咳！」被無預警地灌下酒，緋月被那股酒味給嗆到，眼角氾著淚光趴在柯仁肩上咳嗽。

柯仁幾乎環抱著緋月的架勢，一手撫著緋月趴在自己肩頭上的頭，一手輕拍著緋月的後背幫她順氣，語氣輕柔地安撫的說。「好點了嗎？」

「你很可惡耶！」緋月紅著雙眼，雙手掄起拳頭一拳拳像雨一般落在柯仁胸上，嬌叱的大罵。「你明知道我不喝酒！你還強灌我幹嘛！」緋月推開柯仁，走到自己的位置上，心中感到委屈和一絲不知為何的失落感。

柯仁摸著被打的地方，哀怨地想著。這女人⋯這樣打很痛耶！不過⋯

望著自己懷中那空蕩蕩的感覺，想著剛才所擁有的滿足感⋯這樣的對比，讓柯仁感到一絲落寞，但隨即撇開這個想法，對緋月說。「這是養身酒。」

「什麼？」緋月瞪著柯仁，還反應不過來柯仁的話是什麼意思。

「妳剛才喝的⋯和現在大家所喝的⋯」柯仁比一比四周所有的酒，聳肩解釋說。「全部都是養身酒。」

「所以？」緋月偏頭，還是不能理解柯仁到底想表達什麼。

「就是⋯」在柯仁要繼續解釋下去的同時，一道慵懶的嗓音打斷了他。

「咦？妳不喝？」許久未見的洛伊一步步優雅地漫步走來，絲毫不見喝許多酒和划許多拳的疲憊樣，只有平時慵懶的模樣。走到緋月和柯仁之間，姿態悠然地彎下腰，拿起緋月桌上的酒杯，湊到自己鼻前嗅了一下，便皺眉的說。「怎麼是果汁？」

「不行喲？我喝不了呀！」緋月理直氣壯地反抗說。為什麼一定要喝？

洛伊看了緋月一臉就是抵死不喝的模樣，一臉竊笑地捂著嘴不懷好意地對柯仁揶揄說。「難怪你要灌她酒呀⋯嘻嘻⋯」

「你看到了？」緋月站起身，抓著洛伊的衣襟，想起剛才發生的總總，感到不好意思而紅著臉對洛伊大聲說。「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看！」

「也沒有全部啦⋯呵呵⋯」洛伊搔著後腦勺，撥了一下額前的瀏海，自以為帥氣的說。「只不過從某人被拉倒撲到某人懷裡⋯呵呵⋯也就從這裡開始而已⋯不像⋯」猛然將手指向一旁分明不想被拉下水的緋蓉和夜玄，洛伊燦爛地笑著說。「他們兩個可是從頭看到尾看得清清楚楚喲！」

「你們！」不止緋月臉紅感到惱羞，連坐在一旁原本淡定的柯仁也感到不好意思地紅著臉，怒瞪著洛伊說。「不是全都看光光了嗎！」

「不能怪我們呀！」夜玄無辜的說。「誰叫我們就坐在你們後面⋯」

「對呀⋯」緋蓉也感到無辜的說。

「哎喲⋯」洛伊摸摸緋月的頭，繼續一手捂著嘴，竊笑說。「好個純情小妹妹呀！看的哥哥我好害羞噢！」同時也曖昧地看向柯仁，但內心在哀嚎著。仁的舉動嚇到我了⋯十足十的超像調戲良家婦女的痞子⋯天呀！仁到底是被誰教壞了呀！他哪裡學的呀！我的純情小仁仁不見了呀！

「哼！」被洛伊那一臉欠扁的模樣給氣到，緋月和柯仁同時不悅地撇過頭，不甩洛伊。

「本家釀的酒⋯」洛伊看著小兩口一致的動作，收起心中的哀嚎，欣慰地笑著，並開始解釋道。「都是養生酒，有病治病、沒病強身！跟藥酒的功效差不多，不過本家釀的絕對不會傷害到人體。」洛伊上下打量了一下緋月的身體，便繼續說。「妳多少喝一些啦！可以讓身體強健不少，何況⋯本家所釀的藥酒，可不是一般人能喝得起的！要知道⋯這些酒可是在黑市才看得到，且要價可是天價呀！要不是有時候缺錢，否則本家都不夠喝了！怎麼可能流通到黑市上！這很珍貴的誒！別生在福中不知福！」

「不是也會有例外的人嗎？不喝的⋯」緋月鼓起腮幫子，想繼續反抗的說。

「嗯⋯多多少少也都會喝一些來強身啦！不過妳就多少加減喝一些吧！畢竟對妳無任何壞處⋯但⋯」洛伊指著身後那群喝癱的祖先們，不以為然地說。「但那群死人是真的不用喝了⋯反正也是浪費！」真不知道每次辦這種祭典的意義何在？展現族長的高超絕技？根本就在浪費米糧和酒嘛！

「知道了嘛⋯」緋月點點頭，乖巧地說。

看自己未婚妻如此聽大哥的話，柯仁內心不知是該高興還是難過，相對下較強烈的反而是一種嫉妒的情感。

大哥！你要拐也不是拐我這隻⋯去拐後面那隻『大隻』的啦！柯仁在心中不是滋味地想著。

「咦？緋容！妳很會喝嘛！」無視自家弟弟那抹怨念的表情，洛伊往緋蓉的方向看去，被散落在她身旁那一地的空酒瓶給吸引，讚賞地說。「妳很適合來我們家族耶！」

「⋯⋯」緋蓉手足無措地低頭看著地上的空瓶，雙頰也因尷尬染上紅暈，手指頭緊張地攪在一起。女生海量⋯一般男生都會感到畏懼吧⋯

「啊！對了！」洛伊一拳擊向一掌，想到一個好東西說。「既然如此⋯等祭典結束之後，我送妳一瓶『倒不完』！」緋蓉應該會跟玉蟬很合吧！都這麼會喝。不過⋯以前書月是很不會喝、很容易醉的⋯她通常都兩、三杯就滿臉通紅⋯往往喝多，第二天一早就會犯頭疼⋯可是她不會鬧酒瘋，常常都是在我懷中睡得很熟⋯想著想著，洛伊思緒漸漸回到前世，想著前世與舒月的點點滴滴，眼神茫然了起來。書月⋯

「什麼是『倒不停』？」緋蓉不了解地問。「是酒嗎？」怎麼跟不倒翁有點像？

「呵呵⋯」洛伊思緒回到現在，淡淡一笑回答緋蓉的問題，但那抹笑卻帶著一絲不讓人察覺的惆悵。「那可是我改良過的！類似聚寶盆的原理，反正⋯就是小小一瓶酒瓶，裡面的酒卻怎麼到都倒不完！這樣夠喝吧！哈哈⋯」洛伊笑著看向緋蓉，但心卻感到一陣犯疼和苦澀，仔細詳端那面容和那靈魂，沒有一處不是他思思念念、每晚都會思念到心痛的面貌。

是呀⋯緋蓉畢竟⋯

已經不是他的書月了⋯

即使靈魂和面容都一致⋯

但⋯

不在了⋯

一切都不復返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