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貓爺爺的瘋狂世界

「唉⋯該來的還是得來嗎？」昭楠仰頭看著那身高幾乎比她高上許多的馬，再度嘆下第二十次的氣。我記得高三畢業那年我也有騎過馬呀？那時候騎得多開心呀！雖然是有人在前面牽著，但我記得這高度也沒離這麼高⋯啊⋯那時身高沒像現在這麼矮⋯至少有一六〇，現在這身高⋯有一百二嗎？唉⋯

「老四，妳不敢騎喔？」老二昭鳳關心地問。

「老二⋯我以前是怎麼上馬的？這馬很高耶⋯」望著那幾乎與自己視線水平的馬鐙，腳無意識地稍微抬高稍微比劃了一下，但在抬高的那霎那⋯隱隱傳來的疼痛就讓她後悔了，因為她忘記受傷的腳還無法抬太高，所以傷口扯到了！昭楠只好放下腳，在心中默默地罵著。媽呀⋯就算今天我腳沒受傷⋯我也上不去呀！昭楠這傢伙⋯是彈跳力特別好是不是！她青蛙轉世呀！還袋鼠！怎麼可能跳得上去！腳跨上去就幾乎劈腿了！劈腿耶！妳告訴我施力點在哪裡！

「喔！我示範給你看！」二姐昭鳳身輕如燕地跳了下來，她身高只比昭楠高約一顆頭，只見她雙手扶著馬鞍，一個縱身向上，同時迅速地將一腳套入一邊馬鐙中，再藉此施力將身體整個重心都帶上去，再來個華麗的旋轉，就穩當地坐在馬背上。

這是馬戲團？剛才的動作是什麼？昭楠眼睛睜呀睜的，還揉揉以為老花的雙眼，不可置信地看向剛才動作一氣呵成，完全沒有停頓跟出錯的二姐昭鳳，昭楠有點傻眼。古人彈跳力都者麼強嗎？哇⋯這小腿跟大腿的肌肉真發達呀⋯

「師父⋯」硬擠出幾滴淚並轉身看著慕容烈，昭楠眼中泛淚且好不可憐地跟她說。「我無法⋯」你們是想逼一個才十歲且腳又受傷的孩子到什麼地步呀！

「好啦！乖⋯我抱妳上去就是了！」慕容烈沒輒地走到昭楠身邊，便抱起她讓她可以較輕鬆爬上馬。

「Oh！ya！」得意的昭楠不小心講出現代的慣用語，讓其他三人納悶地看向她。

同時接收到三人奇異的視線，昭楠搔搔頭，裝做什麼都沒事的說。「師父！抓著韁繩，然後呢？」一副很有學習熱忱地看向慕容列，當剛剛的話只是他們聽錯的錯覺而已。

「喔⋯」一腳踩上馬凳，伸手利落地上馬，慕容列坐在昭楠身後，仔細地教著昭楠該如何駕馬。「首先就是⋯」

「昭鳳，妳先自己到處逛逛，昭楠還需要教一段時間。」慕容列朝著百般無聊在一旁晃神的老二昭鳳說。看昭鳳是絕對耐不了性子在這裡等下去的，是說⋯昭楠等於是要從頭教起了！我看之前的武功也不適合她現在學，那些都太過陰柔，得找些比較陽剛的武功給她練，如果她要以男子的身份長大的話⋯還有書言也是⋯得找一些陰柔並存的武功給他。

「好的！」一聽可以不用待在這裡無聊，老二昭鳳開心地回應著。太好了！不然師父教老四時，我也沒事做！哈哈哈！

「書言！你也可以到處晃一下，別走太遠就是了！」昭楠也向一旁看著遠方沉思的書言說。偶爾讓他出去晃晃也好，不然悶久了也不好，反正他也沒有其他的容身之地了！我不怕他逃走！

「是的，少爺。」點頭地向昭楠敬謝，書言默默地騎著馬到處逛逛。

「師傅！妳看啦！他的態度都對我那麼冷冰冰的⋯妳的好姐妹會這樣嗎？」在書言走後不久，昭楠有點小不滿地向身後的慕容列打小報告說。

「不會⋯而且⋯」慕容列看著書言離去的背影，想著剛剛觀察他的一舉一動，不由地感到心疼，想說的話到要出口的同時也停了下來。如果是她⋯是不會讓孩子變成這種個性⋯沒聯絡的這幾年⋯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？妳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嗎？

「怎麼不說了？師父？」轉頭看向身後的師父，昭楠不解地睜著無辜大眼望著慕容列，只見她面容憂愁地望著書言離去的背影。。

「沒事⋯我們好好學吧！」拋開外表的感傷感，慕容列打起精神不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在教導昭楠的過程中。 

「是的。」昭楠在心中暗暗地想著。看來⋯到時候打聽到的情報⋯想必是不怎麼樂觀呀⋯

將馬騎到一處有著清澈湖水的地方，平靜、湖面上沒有任何波瀾的湖水，四周都是一片樹林，仿佛沒人蹤跡的仙境，讓人感到十分的平靜安詳。

「原來還有這種地方呀⋯」將馬拴在一旁的大樹上，隨牠去吃周邊的草，書言走到湖泊邊，雙手捧著乾淨清涼的湖水，讓清水洗淨自己的臉部。「啊⋯」一陣清涼舒服的感覺沁入身心，讓書言不自覺地感到舒適放鬆。

已經多久⋯沒有感到這麼恬靜了？

將鞋襪脫下放在一旁，將白淨如脂的小腿浸在清涼的湖水裡，書言拿起身邊的石頭，丟向湖面，看著那一道道的漣漪⋯心情更是放鬆。

自從十歲那年⋯全族被殺後⋯就沒有這麼淡靜的生活了⋯

只不過過了兩年⋯人事全非⋯連容身之處也沒了⋯

望著平靜的湖面，回想起兩年前慘絕人寰的悲劇，書言原本放鬆的神情，漸漸消失⋯只留下滿滿的憎恨和濃濃殺意。

兩年前⋯

“放過那孩子吧！”母親和父親將弱小的書言緊抱在懷中，懇求前方握著已經不知染過多少同族人血液的長劍的刺客，跪在地⋯百般懇求他的不殺。

“將孩子交出來！”前方的一身黑，蒙著臉的刺客語氣冰冷，無法通情地說。“這樣主子也許就會饒你們不死。”

“除非我死！不然我不會將孩子交出去的！我不可以讓我的兒子當他的孌童！”父親挺起身站了出來，英勇地擋在刺客前方，視死如歸的說，並抄起放在一旁的長劍，準備挺身對抗，只為了保護身後的孩子和妻子。“晴兒！快帶書言走！快！我來斷後！”

“相公！”緊抱著懷中的孩子，母親不是很願意地說。

“娘⋯”小小的書言，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，只感覺周圍的氣氛很不一樣，本能地感到害怕地緊抓著母親的衣領，瑟縮在母親懷中。

“你們誰都走不了！容大人！我已經給你們忠告了！孩子交出來！”刺客語氣聽起來已經很不耐煩了，便也握緊劍，準備出招搶奪。

頗大的一聲的擊劍聲和一道悶哼聲同時響起，父親雙手舉起劍擋下刺客的的一擊，但他太過注意眼前的刺客，並沒有注意到⋯刺客用空出的另一手，握著短刀送入自己腹中。

“唔⋯”吐出一口鮮血的父親，忍著腹中傳來的疼痛，和幾乎虛軟的身軀，硬是撐著自己的身子，朝著身後的妻子淒厲地大喊著。“快走呀！”

看著丈夫擋著敵人最後的身影，以及注意到丈夫腳下那越來越大片的鮮紅血灘，母親伸手將被這一幕給震懾住的書言，將他瞪大錯愕的雙眼給摀住，不想他看到這殘忍的畫面，同時咬著牙，忍著悲痛，抱著懷中的書言衝了出去。

“追上她！”將手中的短劍自書言父親腹中抽出，再一次又刺進書言父親的胸口中，正對著心臟的位置，只見書言的父親瞪大的雙眼，於預警地倒了下來，就這樣斷了氣息，但眼神中的恨意卻沒因此而自刺客身上中間斷。

“要怪⋯就怪你兒子長的過分美麗吧！”蹲下身將書言父親瞪大的雙眼闔上，刺客無奈地說著。“他的這份美麗⋯給你們帶來殺身之禍⋯”

“唔⋯”不敢望向身後丈夫倒下的身影，即使沒回頭望去，書言母親也知道自己的丈夫此時恐怕是凶多吉少，前方的視線漸漸地模糊，只知道自己腳步不可以停止，至於該跑向哪裡⋯書言的母親也是不知曉得，只能不斷地跑下去。

突然間，先是聽到『咻』一聲，再來便是自己的後背感到異常的疼痛，在『咻』一聲，後側大腿也傳來相同的刺痛感，箭劃破肌膚，刺入肉體的疼痛讓書言的母親步伐不自覺地慢了下來，但想起懷中的孩兒跟斷後的丈夫，硬是咬著牙⋯再度忍著那些痛，逼著自己不可以停下來，直到又傳了六、七聲『咻』的聲音，書言的母親終於忍不住地倒了下來。

“娘！娘！“被壓在母親下方，自母親懷中爬出的書言，在一看到母親身後那近乎十支的箭，一支支深深地插在母親的身後，而身下也漸漸地感到溼熱，母親的血不斷地湧了出來，書言驚恐地哭喊著，希望母親能醒來，但她只是閉著雙眼⋯一動也不動⋯

“咳⋯”好不容易恢復一點意識的母親，嘴邊的血像是水龍頭，怎麼也抑制不住地不斷湧出，身體的知覺在漸漸消逝，濃濃的沈睡感讓眼皮越來越沉，僅剩一口氣，緩緩地抬頭看了書言一眼，母親那隻充滿血的雙手，顫抖地伸向書言，輕撫上他不凡的面容，哽咽地說。“對不起⋯孩子⋯對不起⋯對不起⋯不該生出如此容貌給你⋯對不起呀⋯”一道道淒涼絕望的哭聲傳進書言耳裡，書言雙手抓著母親的衣領大哭著。

“走吧。”刺客其實早已經站在一旁許久，看著書言母親漸漸流逝的生命，頗是無奈地望著，留給書言他最後一點時間與母親分別，已經是刺客最大的能耐了！因為若放了書言他們一家走，到時候自己的妻小絕對躲不過主子的毒手，即使自己在不願做這樣的是，但身為主子的狗⋯也只能服從。

“嗚嗚嗚⋯”書言抓著母親的衣服，搖著頭不想離開，清麗的容顏因為染上母親的鮮血而變得妖豔。

“這世道就是這樣，沒有權力⋯你就只能等著別人來宰割你的，這就是命。”不知是說給書言聽，還是自己聽，刺客感同身受地說著。

之後書言硬是被刺客給打暈帶了回去，到了那讓他感受到地獄了兩年，當了兩年那個傢伙的孌童，過著非人的日子⋯之後因為那人已經對書言感到膩了！便又輾轉賣到了小倌館，接著過沒多久就被昭楠買走。

望著手中那父母親唯一留下的遺物，龍型的玉佩⋯這是那位刺客替他留的最後一項遺物，其餘的全被燒了⋯刺客再殺了全族之後，就燒了整個宅邸，一點痕跡都不剩。

一點能讓書言懷念的地方只剩一片焦黑⋯

「爹⋯娘⋯無論如何⋯我一定會報仇的！請你們在等我一陣子⋯」書言望著手中的玉佩，信誓旦旦地說著。

「書言！你回來呀！」還是沒有學會怎麼駕馭騎馬這件事的昭楠，在看到書言的時候，疲憊的心情瞬間療癒了起來。果然⋯正太不管怎麼樣都很療癒呀！

「嗯。」簡單地點了頭，書言還是維持那副淡淡然的模樣。

「今天就到這裡，我們回去吧！」訓練的一陣子都沒什麼進展，慕容烈想著也許是昭楠太久沒騎馬，所以手感都弱了，需要一點時間才可以練回來。「等等回去柯府，師父會拿幾本武功秘笈給你還有書言。」

「我？」毫無預警就被點名的書言，眼神詫異地看著慕容烈，雖然表情依舊淡淡的。

「你忘了你是要保護我的嗎？你怎麼可以不學！」沒好氣地提醒書言這件事的昭楠，有些埋怨地看著書言。「怎麼⋯少爺的話都不聽啦？」這死小子⋯我的話一點都沒聽進去，小小年紀，心裡裝那麼多事幹嘛？唉⋯正太養成計畫還真是難辦⋯目前一點進展都沒有⋯唉⋯

「不⋯我只是⋯」被昭楠這麼明顯抱怨的書言，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，想起不久之前，昭楠的確是跟他講過這件事。

「算了啦！我認了！我這少爺不夠格，所以我講的話你都甭聽了⋯」眼神涼涼地掃了書言一眼，便讓身後的慕容烈駕著馬，頭也不回地朝回家的路前進。計畫要好好改一下才行，等等買點東西討好他好了，唉⋯明明手機的養成計畫都不錯⋯等等⋯我好像有過不小心把蘿莉養成黑道老大之類的⋯算了！這又不是手機遊戲，哪那麼簡單養成黑道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