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貓爺爺的瘋狂世界

一大清早，當昭楠正準備與柯老爺去巡視底下一間鋪子時，在家門口等待柯老爺的昭楠意外地碰到了一個怎麼想也想不到的人。

「你好！」一名笑容俊朗的男子，步伐輕鬆高雅地走到昭楠面前，一副親近模樣地向他打招呼說。「許久不見，柯小少爺！近來身體無恙吧？」

瞇著眼，覺得眼前的人似乎有點那麼點眼熟，但又不是很有印象的昭楠，思考了一陣，依舊想不起來地問。「這位大叔，我們見過嗎？」這流裡流氣，一副風流樣的男子⋯⋯我看過嗎？好像有印象⋯⋯但又忘了在哪裡見過⋯⋯不過他長得不差呀！我這個行動式美男探測機怎麼可能會忘記？還是最近都沈浸在書言那高顏值的外表，害我對美男的定義又提高了？

「小少爺，記得在暗巷內救了你們的男子嗎？」李歧樞揚起嘴角，友善地提點一下忘記他的昭楠，語氣還略微委屈的說。「好說歹說⋯在下也是你救命恩人，怎麼就把在下給忘了呢？」想起慕容烈那毫不猶豫就往自己身上揍來的拳頭，和那乾淨利落的過肩摔，李歧樞就不自覺的想起那痛感，但更多的是想再次見到佳人的期待感。

「喔！對耶！」雙手一打，恍然大悟的昭楠終於回想起了眼前的人是誰！步伐緩慢而優雅地走到李歧樞面前，目光上下地打量了一下他一番，帶著警覺性的心裡，態度卻輕鬆無害的說。「被師父打倒的大叔！謝謝你那天救了我們，是說⋯你找我有什麼事嗎？」這傢伙，當初吃師父豆腐吃不成，現在跑來這邊到底有什麼企圖？是想⋯⋯追師父？還是⋯⋯報復師父？嘖嘖⋯⋯想來想去，我是不是應該叫師父自己來解決呀？沒道理她自己的蒼蠅要我來幫她處理呀！人家我還只是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小小十歲孩童而已吶！

「近來在下聽到一個消息，小少爺似乎是在徵一位大夫做師父，在下略懂些醫術，也就來毛遂自薦了！」李歧樞表現出他最和藹可親的模樣，滿臉笑容地看著昭楠，雖然那笑裡總有那麼點算計的心思。不枉費我在江湖上一直保留著良好的名聲給人家探聽，連一點不好的名聲都沒傳出，真是好險家在呀！只要順利地當上這小子的師父，相信跟佳人相戀的日子，指日可待呀！

「來面試的呀⋯⋯」昭楠感受到那笑中所帶的算計，大概猜出眼前的人圖的是什麼，想著慕師父那對愛情怕得要死的樣子，跟眼前這一副自信滿滿的大叔，不禁興起一絲興味，拉著李岐樞的袖子，進到了府裡，高聲大喊著。「爹爹！又有一個大夫來說要當我師父啦！你來鑑定鑑定看看！」我就靜靜地看著，你想玩什麼把戲吧！呵呵⋯⋯

「等一下！少爺！」剛到門口就看見昭楠抓著前幾天在暗巷被慕師父打趴的男人，原本已經換好輕便的丫鬟裝束要一起出門的書言，嚇的趕緊衝上前阻止昭楠的下一步動作，但在那一個瞬間，驚嚇的他不小心被自己的裙子給絆倒了！

當書言就要與路地來個親密貼合的瞬間！

「小心！」看到急著跑向自己卻絆倒的書言，昭楠下意識地想跑向書言穩住他，但受傷的腳神經傳遞速度較慢，跟不上昭楠的反射動作，讓她兩腿一絆，也不小心要跟地面有親密接觸。

眼看兩人都要撲地的當下，站在昭楠身後的李歧樞身影閃了幾下，一眨眼的功伕，便將不同位置的兩人都提在腰間。

「小鬼，行動不便就不要貿然行事，好嗎？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腰間的昭楠，李歧樞嘲諷地說。

「我的老天鵝呀⋯」鬆了口氣的昭楠，抬頭對上李歧樞那滿是諷刺的得意嘴臉，心中升起一抹不快，下定決心絕對不給對方好過！即便他是救命恩人也是。王八蛋呀！王八蛋！這嘴臉⋯這聲調是哪招？老子我在現代的時候，好歹也是個24歲的年輕有為青年，看上去跟我差不多的年紀⋯是在跩個屁呀！

「少爺！你沒事吧！」已被放下的書言，也不顧李歧樞的幫忙，腳一下地便緊張又有些愧疚地往昭楠前面靠近，仔仔細細、上上下下地檢查昭楠全身，看有沒有哪裡受傷。如果剛才不是我如此魯莽，少爺也不會因為要來救我而絆倒，可惡！明知道少爺的腳行動不便，我還這樣莽莽撞撞的！看來我的定性要多多磨練！

「我沒事。」握著書言的手要他放下心，打定主意不會讓李歧樞好過的昭楠，露出無比爛漫天真的笑容看向李歧樞，語氣也溫和可愛的說。「大叔！謝謝你救了我及我的丫鬟。」

「舉手之勞，小事小事，不用多謝，不過嘛⋯」面對突然改變態度的對方，讓李歧樞挑眉地看向這個身高只到他的腰部又乳臭未乾的小鬼昭楠，不由得有一絲興趣地說。「只要小少爺等會兒在妳父親面前多美言個幾句，在下就會很開心的，而且在下還未到大叔的年紀，叫在下大哥哥就行了。」

「大哥哥外表太過老成，害我以為你年紀有些大，可真是抱歉呀！」昭楠笑彎著眼，看似很面善，實則講話拼命射暗箭的說。「美言幾句呀？大哥哥真是太抬舉我了！爹爹想讓誰當教導我的師父，昭楠可是無權過問呀！」

「怎麼了？昭楠，剛才不是在外面大喊說又有人來應徵夫子，我等了很久都沒人進來，是怎麼回事？」雙手擺在身後，漫步走來的柯老爺，看自家老四和李歧樞之間那劍拔駑張的樣子，不曉得是發生了什麼事？內心好奇的想著。奇怪？我不過是又走進大廳叫下人準備一些茶點，想說昭楠怎麼帶個人過來帶那麼久，好奇出來看看就看到這景象，這景象⋯嗯⋯怎麼看起來像有仇的樣子？

「沒事啦！爹爹！差點跌倒而已。」昭楠聳聳肩一副沒什麼事的模樣，走到柯老爹身邊，抓著他的衣袖下擺，微笑的說。「這位大哥哥在我快要跌倒的時候呀！扶了我一把！可是⋯」原本還微笑的笑臉，隨著昭楠說著說著的同時，微笑漸漸淡了下來，眼神滿是透露著驚恐說。「他這樣突然閃到我面前⋯好恐怖⋯好像鬼⋯」兩隻小小的手，緊緊抓著柯老爹的衣袖下擺，小小的肩膀還有意無意地抖動了幾下，語調有些膽怯地說。「爹爹⋯我怕怕⋯」

「什麼？」一聽到昭楠說『怕』的字眼，愛女心切，尤其此愛女還曾經面臨過鬼門關的遭遇，柯老爹眉頭一皺，眼神多了點不諒解和苛責地瞪向李歧樞，瞪的同時，跟書言說。「書言，送少爺回房休息，我先處理眼前這個傢伙，明天再去巡舖子也沒關係。」

「不行呀！爹爹！那些舖子不可以因為我的關係而⋯」昭楠抬頭著急地說，還很刻意讓聲調微抖，讓人感到這孩子是真的怕到的感覺。哼！我就看你要怎麼取得這職位！

「沒關係！回去休息吧！我們家的鋪子沒這麼不濟事，一天不巡不會怎樣。」柯老爹慈愛地摸摸昭楠的頭說。「看你嚇成這樣，今天先好好休息吧！沒關係的！書言！快帶少爺回房吧！」

冷眼地看這齣『陷害』戲碼的李歧樞，看著越演越起勁的昭楠如此自然又生動的演技，李歧樞的內心敬佩地想著。這小子⋯擺明不讓我好過的嘛！死小鬼⋯小看妳真是我的大錯，不簡單呀！不簡單！以後當妳師父⋯我得多練練呀！

「是！老爺！」扶著昭楠小心翼翼地回房的書言，也許是太過擔心昭楠的情況，尤其他剛剛那害怕的模樣，書言都看在眼裡，所以並沒發現臨走前，趁著柯老爹後背沒有第二雙眼的時候，昭楠對李歧樞那露出得意眼神的模樣。

一回到房內，當書言要倒杯茶給昭楠暖暖身的同時，昭楠一反剛才害怕的模樣，一個反身將書言按在坐椅子上。

「少爺！」書言驚呼一聲，想站起身，但前方的昭楠卻突然彎下身蹲在他腳前，臉色凝重地脫掉書言的鞋襪，嚇得書言不知所措地大聲說。「您在做什麼？」

「閉嘴！幫我把茶扇涼，你忘了我不喝熱茶的嗎？」小心地捧起書言有些泛紅的腳踝，準備上下前方小心地動幾下，看還有哪些問題，昭楠越看心中一把火漸漸開始燃起。嘖⋯紅成這樣，絕對是扭到了！他剛剛走路都看不出有什麼問題，怎麼這麼能忍？

「痛！」在昭楠轉動書言的腳踝當下，那突然的刺痛感，讓書言無預警的喊出來。

「我就知道⋯」聽到書言喊痛的聲音，昭楠就知道她所猜想的沒錯。「腳都扭傷了⋯還不講？」輕撫著微微發腫的地方，有些惱怒書言的隱瞞。「還有哪裡會痛？」真是⋯怎麼害我內心有點難受？這孩子真是⋯

「就這樣了。」邊想還邊盡責地把茶扇涼，書言不自覺在心裡納悶著。奇怪？我剛剛是拐到腳了？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？是太擔心少爺了嗎？

「等等我幫你按摩一下，會有點痛，但男子漢大丈夫，你就忍著吧！反正你也很會忍呀！」大拇指壓在微微泛腫的腳踝附近，依著昭楠前世在醫院實習的經驗，簡單地幫書言做了些處理，也不管書言因為這治療，痛得想往昭楠的頭巴過去，昭楠只是淡定地將書言的腳死命抓著不放做處置。好啦！急性期，按個幾分鐘就差不多了！也不能太多，等等找點冰涼的東西給他敷吧！應該就會好多了！但⋯冰涼的東西呀⋯這年代就難找了⋯啊！

小跑步到門邊，昭楠攔住走廊上的一位下人說。「用桶子幫我打些井水，記得打過來時，還要冰冰涼涼的喔！」

「是！」不愧是柯府的下人，沒過多久，就馬上送來一桶冰冰涼涼的井水。

「喏！拐到的那隻腳，放下去泡一下吧！這樣涼涼的會比較舒服。」

「嗯⋯」聽話地照著昭楠的話，一放入冰涼井水的瞬間，那沁入膚間的冰冷感，確實讓原本有些微熱的傷處減少了不少熱度，著實讓他舒緩了不少。

「下次受傷要讓我知道，好嗎？不管是大傷還是小傷⋯」一口氣灌完已扇涼的茶，昭楠滿足地呼口氣後，向書言苦口婆心地說。「你心裡話可以不跟我說，但⋯受傷了一定要講。」才12歲就什麼苦都自己咬著，這樣長期養下來⋯以後一定變腹黑呀！性格壓抑又不討喜，還扭曲⋯不行！我的目標可是忠犬型的愛我好男人耶！扭曲變態的性格，到最後慘的還不是我？不不不⋯我一定要把他矯正過來！

低著頭默默都不作聲的書言，只是低頭盯著自己泡在井水中的腳，內心苦笑著，不是不想回應昭楠的話，而是⋯不知自己該如何回應，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回應。已經兩年沒有人關心過我了⋯我都忘了該怎麼表達⋯也忘了被人關心的感覺⋯

看書言一點都沒想回應的樣子，昭楠沒好氣地嘆口氣，轉過身，在那藥箱中找尋可以用的藥膏，以及繃帶。就知道又在鑽牛角尖了⋯唉⋯我看人家那些電視劇還小說的⋯什麼⋯女主救了小時候身心受創的男主，等男主長大就對女主死心塌地的⋯媽的！每次中間的過程都不演，一下子就跳到五年還十年後⋯想參考人家怎麼養的都不行！這些編劇和作者要負責任呀！中間過程不可以這麼隨便跳越耶！我怎麼參考！我這可是札札實實的十年養成計畫耶！每天都不可以跳過的！

昭楠邊哀怨著自己接收的『好男人養成計劃』的資訊不確實，又一邊無奈著書言的嘴硬和硬脾氣，想生氣也不是，就只是心疼著一個才12歲的孩子，面對這麼多讓人難以承受的遭遇，嘆口氣，昭楠聳聳肩認命地想著。好吧！只能慢慢摸索啦！至少⋯先養到一受傷就跟我講吧！

一認命，心情舒坦一些的昭楠看書言也泡的差不多了！也不等書言反應過來，坐到書言身旁，一把抓起他的腳後，拿起絹布細心地擦拭，之後拿著藥膏和繃帶，熟稔地開始抹藥和固定。

「少爺！這我自己來就好！」等到書言反應過來，下意識要將自己的腳抽回來，但無奈昭楠硬是死死抓著不放，只好軟聲勸道。「而且⋯只是扭傷，不需要繃帶，少爺⋯你這樣⋯」於禮不合呀！

「術業有專攻，好歹我也是這行出生的，不懂就乖乖坐著，讓我好好包紮！」昭楠瞪了書言一眼，不理他的勸告，逕自低頭繼續他的動作。

「怪了？少爺你何時是這行出生的？」覺得昭楠的話很奇怪的書言，疑惑的問。少爺也不過十歲，而且什麼都還不懂⋯他是何時跟大夫學習醫術的？

「呃⋯」不小心暴露出什麼的昭楠，連忙換個輕鬆的語調解釋說。「哎唷！你又不是不清楚，我這腿傷有多嚴重，那陣子大夫在我家進進出出的，多多少少學了一些⋯」

「是喔⋯」看向昭楠腳傷的位置，書言想著。雖然少爺不說，但他一定很介意這件事，聽其他下人說，原本少爺可能連走路都無法走，試了一堆藥方子和針灸，能跛著走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，但為了不想讓大夥擔心難過，硬是將步伐走得很緩慢，讓大家看不出他的步伐有什麼不一樣，他內心一定也很苦⋯

「當然啦！」將話題硬是結束掉的昭楠，走到床邊，一屁股地躺上床，今天什麼行程都給柯老爹給取消，沒事做的他，百般無聊地在大床上翻過來，滾過去。唉⋯如果有手機就好了！有手機的話⋯叫我一整天都不出門有沒關係！我想看漫畫啦！這週的劇情不知道演到哪裡了⋯我喜歡的愛豆不知道有什麼新的綜藝⋯

扶著桌沿站起身，感覺腳沒那麼痛的書言，也走向昭楠正躺著的床，毫無猶豫地躺下，想著這陣子因睡不安穩，昭楠便直接叫自己睡在他旁邊，晚上做惡夢時，還會把自己打醒，免於繼續受惡夢的侵擾，書言有些感慨。好險你是男的，不然這樣閨譽都會被我毀了！但⋯就算你是女的，我也不可能有什麼資格娶你呀！好險你是男的，我才能待在這邊⋯

「怎麼啦？」一翻個身就面向書言，昭楠看書言一直望著自己，奇怪的問。現在書言12歲，等於再過個三、四年就會漸漸抽高，臉也會變⋯不知道是變帥還是美耶！嘖⋯每天一覺醒來面對長得比自己還漂亮的男人，那還真是種酷刑，一種覺得自己玷污了美人，有很強烈的罪惡感。但若是變很帥的話⋯也是另一種酷刑⋯會讓我糾結在撲過去⋯還是不撲過去⋯肉體與精神上的酷刑⋯嘖⋯好像都不太好⋯

「今天來的那個人，是那天在暗巷被師父給打暈的那個人嗎？」想起李歧樞來應徵這件事，書言手倚著頭，側身看著昭楠問。「是真的想要應徵，還是⋯來找我們報仇的？」

「嗯⋯誰知⋯」躺平身體，目光注視著天花板，昭楠想著。剛才給他下過馬威了，老爹應該是會刁難他，不給他輕易過關才是，不過嘛⋯那傢伙不曉得會怎麼回應？是要隱瞞真心，說要當我師父，還是⋯老實的跟老爹說想追師父？雖然我覺得第二個答案是不可能啦！也太白目⋯

「少爺！」看昭楠心不在焉的回應自己，不甘被敷衍的書言，戳戳昭楠有點肉肉的臉龐說。「認真回答我啦！」

「去看看不就得了？」倏地坐起身，昭楠一副很有興趣地想著，眼神閃著光芒地看向書言說。「走吧！我們現在去看！他們應該不會那麼早談完。」

「蛤？現在？」

「快起來！快起來！喔！你這丫鬟很重耶！」一有想法就想馬上做的昭楠，雙手拉著還攤在床上發懶的書言，大聲的催促著。奇怪了！這年頭的丫鬟不是都比少爺還勤勞嗎？為什麼少爺不想動，丫鬟跟著休息也不動？而現在本少爺想出去玩！你這丫鬟還繼續偷懶？

「好啦！你小心點呀！」勉強坐起身，還來不及站穩就被昭楠拖出去的書言，內心無奈的想著。看少爺現在就是一副想搞事的模樣，唉⋯那傢伙要小心了！